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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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地行星编号ep8615。靠近北极圈附近。

长空万里，苍茫无垠。群青色的天空下，辽阔的苔原无比壮丽。

抬眼望去，没有一棵树木。只有颜色丰富的灌木与草丛。褐红，暗绿，浅黄，交相辉映在裸露的岩石间，一座座丘陵起伏高低，错落有致。

一座灰色岩石构建的雄伟堡垒，静静矗立在远处高地的山坡上，肃穆严整。堡垒的塔顶上，一面异域风格图案的椭圆形旗帜迎风招展，格外耀眼。

我和阿里曼、珀尔修斯一起围坐在堡垒内一间大厅中间的火炉旁。火光闪动，把室内照的忽明忽暗。墙壁上并排挂满了正襟危坐却神情各异，栩栩如生的肖像画。所有这些画像，都是阿里曼的先人，一共有48幅，大概可以追溯到3300年前，当这颗行星还处于封建时代。

三个人盯着火光，一言不发，沉默了良久。

本来以为，今天会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圣矛击碎沉默者的一霎那，我和珀尔修斯一跃而起击掌高呼，喜不自禁。

可没想到，阿里曼和这个星球的人民重新恢复了自由意识后，反应却如此悲观与灰暗。

“如果沉默者为了报复。他们可能在降临第一时间，命令我们毁掉自己的星球那样，我们不会有任何机会。一切就都结束了。”

阿里曼哀叹着打破了沉默。

的确，这是我和珀尔修斯在做这件事前，都没有考虑周全之后的事。我们只想着做宇宙的英雄，却罔顾了它接下来的命运。

而此刻我们所在的地方，正是阿里曼的祖先在两千多年前率领部族开始了征服这块大陆的起点。荒凉而边远的北方地区，能征善战游牧勇士。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地球上的匈奴与蒙古，多么熟悉的历史，不仅在地球上，也在宇宙各处重复上演。

不同的是，直到现在，他的家族还统治着这块大陆。其间虽然屡经挑战，但无论科学和经济如何发展，这块大陆却奇迹般地保留了皇权制度。直到今天，恢复意识后的人民将对沉默者的满腔愤怒，发泄到了这块大陆原来的统治者身上。

整个星球一片混乱，军队已经失去控制，只有一小部分皇家卫队还效忠皇室，保护我们逃到了这个早已作为纪念馆的城堡。如今这周围已经是上百万平方公里无人区，但我们的安全仍然不容乐观。

此时此刻，罔顾皇权崩析，阿里曼正在为他的世界命运担忧。我想，从这点看，他已经强过历史上大多数皇帝。

“抱歉，阿里曼。我们一时头脑发热，只想着既然拿到了圣矛，就一定要干掉一个沉默者给整个宇宙的人类看看。没想到还有这些不可逆料的后果会发生。从目前的情况看，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能挽救你的帝国么。”

他摆了摆手，说到：

“我的家族维持帝国这么多年，已让我深感内疚。尤其是在自己也被沉默者奴役了一段时间之后。只是目前这种混乱状态，无论哪个势力掌权，恐怕都是一番腥风血雨。而我最担心的，还是沉默者的报复。我不想让这个美丽的世界有一天彻底陷入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