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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墨青番外2

生命有光是什么感觉呢?

是只要知道她在,就会心满意足。是只要看见她,就会难以抑制的喜悦。是只要跟着她,就会觉得目之所及皆是她,足矣。

生命无光是什么感觉呢?

是心上的空旷寂寥,是心头的痛彻心扉,是人生色彩全失的怅然。

她看似和每个人都很亲近,又看似只和路招摇亲近。

起初他一直不说他的名字,她也不恼,路招摇一口一个小丑八怪喊着,她不阻止,也不跟从着喊。

路招摇说要给他起个名字,他偷偷瞧她,希望她能开口。但她只是在一旁默默喝酒,冷眼旁观。路招摇给他起名墨青,他将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心间猝然泛起一丝微小的欢喜。她姓白,他第一次见到她,她穿的是青衫罗裙……似乎有根细长的线将墨青这个名字和她联系在一起……

路招摇救过很多人,但她只救过他。万路门的东南西北四个山主伤得再重,也得不到她的一丝回眸。

看守山门后,他撞见过路招摇对她生气,问为何不肯出手拿丹药救人。她眉目冷淡,说了四个字,与我无关。

路招摇下一刻就指着他问,为何小丑八怪你救了。

她回答路招摇,我乐意。将路招摇气个半死。

她随性,但也有她自己坚守的原则。也许在她眼中,救了他和救了路边的花花草草猫猫狗狗没什么两样,但没关系,他记得就可以了。

她会坐在房顶上喝酒,她会坐在桃树枝上喝酒。她会在桃树下埋酒时,带上他。她会在下山寻觅美酒时,带上他。偶尔的回眸唤他墨青,便已觉得如吃了蜜一样甜。

师弟司马容说他是着了魔,是的,着魔又如何,心甘情愿。

只要她的眼中她的口中,偶尔能出现他,心满意足矣。

在坍塌的剑冢,他挖到了衣衫胸口处被血浸湿,面目苍白的她,他第一次放任自己将她搂在怀里。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撕扯着他,环绕着他。她怎么就这么有原则呢,杀了他呀,他不在意的。那些修仙的伪善者对着他嚷魔王之子,人人得而诛之。她是真正的神仙,杀了一个魔修,除魔卫道,肯定不会伤害到她的对不对?

他只要她安好,只要她可以肆意逍遥地在这个凡间呆着。也许他会化一阵风,轻吹过她的裙摆。也许他会化一片桃花,轻落在她的鬓间……

她的身体化片片桃花消散在剑冢,他恨不能随她而去。

司马容说能撑起招摇一手建立的门派的,只有拿了万钧剑的他。她曾经守着路招摇,如今他守着有她存在痕迹的地方。

剑冢内寻到的她的折扇,是他思念最后的寄托。

有万钧剑在手,他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力量,逐渐收复了分裂的魔道,却也依旧消不散心头的空寂。

他遇到一个刺杀他的仙门弟子,她有点像路招摇。那么她呢?她会归来吗?

上苍待他不薄,她一如往昔,明亮耀眼。即使用易容遮去明媚的面容却也挡不住眉眼的灵动。

她是回来杀他的吗?是也无妨,这条命拿去便是。她依旧守着自己的原则,只是一口一个厉门主。

他不喜她如此唤他。

他是墨青。

第一次唤她浅浅时,他心跳如鹿,面上装得神色自然。她只是微怔了一瞬,便自如回应。瞧,他的情绪似被她操控一样,唤她名字就能让他觉得心头被蜜糖塞得满满的,不留缝隙。

她想要什么,他给她寻来。她要做什么,他陪着她。

兴许是有她在的日子太过美好得让人不忍揭开面纱,往深处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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