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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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小乔老师因为家庭原因，举家搬迁到了另一个城市。

离开福利院那天，小乔抱着10岁的蓝羽哭了好久。可蓝羽还是像块木头一样，没有眼泪、没有表情、没有话。

好多人都在暗地里骂蓝羽狼心狗肺，替小乔老师不值。毕竟这四年来，小乔待蓝羽，说是像待亲儿子一样怕是都没几个亲妈能比得上。

所有人、包括小乔老师自己都觉得，哪怕是块冰，四年，也该暖化了。

可事实证明，蓝羽不是冰。

是死的。

一个没有灵魂、空有躯壳的死孩子。

小乔老师不是没想过带蓝羽一起走。可是，姑且不论丈夫是否同意，就算同意，小乔自认为，她养不起两个孩子。何况蓝羽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送他去正常学校。留在这里最起码大家知根知底。

她知道苏院长对蓝羽也是有额外照顾的。

蓝羽虽然不说话，与人零交流，但是教给他的东西他都能做得很好。按照福利院的规划走，大概能按照聋哑人的方式找到一份适合他的工养活自己吧。

反倒是如果跟了自己，小乔不知道自己能像过往的四年一样照顾他到什么时候，又该如何安排他的未来。

她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在纸上，告诉蓝羽千万不许把纸条弄丢。蓝羽接了，规规矩矩地折好放进了衣兜。

然而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欣慰。

蓝羽就是这样，在零交流的前提下，将对方的任何话当做是命令，执行得一丝不苟。

小乔老师的离开，并没有对蓝羽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虽然他身上小来小去的的伤明显增多了，却并非是有什么熊孩子恶意捉弄，大多是他走路心不在焉才被刮到碰到。

而至于言语暴力，对蓝羽来讲有用吗？

福利院的人不清楚，他们只知道，文静的死亡真相不知道怎么的被一群半大孩子知道了。他们跑去讲给蓝羽听，用那种半大孩子特有的中二而扭曲的世界观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

那几个孩子被狠狠地进行了思想教育批评，而蓝羽这边苏院长准备亲自出面开导。

但苏院长听到敲门声赶紧过去开门后，门外没有人，只在地上有一张纸条，上边写着：“她死的第二天我就全都知道了。”

字帖一样的正楷钢笔字，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12岁少年的手笔。但苏院长知道，这就是蓝羽的字。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既然连这种事情都无法撼动蓝羽分毫，福利院的人都默认蓝羽有金刚不坏之身，而且小屁孩也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少年，早就能够生活自理，大家投以的关心就更少了。

直到蓝羽的各科老师开始反映情况——蓝羽逃课了！

那个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蓝羽逃课了！

苏院长掐指一算，笑了，怪胎也是会迎来叛逆期的嘛。

挺好挺好。

蓝羽的一举一动都有专人监视，估计那位大小姐对蓝羽的细微变化知道的比她还快。所以苏院长没有特意去报告，而是把这个事儿打电话告诉小乔老师了。

小乔老师在电话那边语无伦次地给苏院长讲了个更震惊的事儿。

她两天前收到了一封蓝羽发给她的很长的语音邮件。

少年用干净温暖的声音一桩桩一件件地回忆了过往四年间小乔老师照顾他的点点滴滴，有些羞涩地表达了他对小乔老师内敛而深厚的感激之情，最后委婉地提出他有几本想买的书。

小乔老师果断买买买！

她这两天还没缓过劲儿来，本想稍后告诉苏院长来着，没想到苏院长先找她了。

苏院长：“书？什么书？”

小乔老师：“都是声乐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