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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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莱戈拉斯抱着刚捡的木柴，熟练地在远离森林的石崖上烧起了篝火。

自然的交替是这个世界上最永恒的定律，哪怕是光明之树，在这样的定律面前，也只能追寻。

莱戈拉斯看着悬崖顶峰随着日落而慢慢闭合开来的白花的花苞，只剩下叶片流转着星光般细碎光明的光明之树，那点点流光一般的辉芒在夜色中星星点点的闪耀着，如梦似幻。

轻轻抿了抿嘴唇，莱戈拉斯抱着柴火走到了瑟兰迪尔身边，看着靠在卧在地上的大角鹿身边的精灵王微睁着眼静静的看着地上温暖的篝火，苍白的面容倒映着火光的亮红，明明灭灭，似真似幻。

心中轻轻颤抖了一下，莱戈拉斯愣了愣神，随后蹲下身往篝火里添了些干柴后，才重新靠着瑟兰迪尔身边坐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和瑟兰迪尔一起，在这夜色林间幕天席地的相伴，而对于这样的情况，久居地底的精灵王显然并不陌生。

见莱戈拉斯靠坐过来，瑟兰迪尔注视着前方晃动不休的红色火焰，半晌，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抿唇笑着摇摇头。

“看起来，护戒路上，你似乎学会了很多东西，最起码，会照顾人了。”

听到这带着些许揶揄的轻笑，莱戈拉斯抬头看了身边的瑟兰迪尔一眼，默默伸出手来，把瑟兰迪尔垂在身边的轻轻握住。

“是啊……发生了很多事情……ada想听吗？“

意味深长的看了身边的莱戈拉斯一眼，瑟兰迪尔淡淡点点头，精致的面容上终于带上了些许倦色。

“只要你愿意说的话……”

那抹终于重新出现在精灵王脸上的倦意当然逃不过莱戈拉斯一直关注着他状态的眼睛，他却没有点明，只是掌心的力道微微收紧了些，将自己在护戒路途上的经历慢慢的，一点一滴的缓缓道来。

从瑞文戴尔的起始，到跨越雪山时萨鲁曼的阻挠，到地下矿洞的惊险，再到博罗米尔的死亡，悲伤的，喜悦的，豪放的，一切一切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然而曾经的激动和惊险，激进与坚持，在这一刻从他口中叙述出来时，却仿佛没有那么经历时的波澜壮阔，相反的，在历经无数之后，莱戈拉斯的心中那些在几个月前还让他自傲的成就，在这一刻，却变得有些可笑起来。

魔戒圣战之时，如果不是瑟兰迪尔率领密林军固守北方，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拖延了黑暗军大部分的战力，并且取得了胜利，那么摧毁至尊魔戒的结局，不过就是一纸空谈。

随着莱戈拉斯的讲述，惊险的，生死一线的那些经历仿佛历历在目，瑟兰迪尔就静静的听着，双眼静静的看着前方燃起的篝火，仿佛那些伴随着血与泪的过往，都随着莱戈拉斯的讲述一点点的重新步入了回忆中。

他转过头，深深的看向身边的莱戈拉斯，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印进灵魂深处一样。那消失了整整两日的疲惫终于再度席卷了他全部的感知，眼皮沉重得再也无法抬起。

缓缓握紧了莱戈拉斯的手，最后的意念中，他清晰的知道，这一眼之后，再度醒来时，眼前的这个孩子，将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他们之间会隔着一片海洋，以及看似短暂却又漫长的五十年岁月。

莱戈拉斯的声音很轻，从一开始的清亮，慢慢的变得低沉，他回握住精灵王的手，感受着对方慢慢沉下倚倒在他肩头的重量，鼻尖酸疼，眼中却无比干涩。

他抬起头，仰望着前方要塞顶峰闪耀着的犹如星辉一般的光明之树，好一阵后，才重新低头，看向倚靠在他肩膀上彻底失去意识的瑟兰迪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