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鱼涯迷踪（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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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婳看着他，表情一言难尽：“要我提醒一下吗，你那个包里就带了三瓶矿泉水和几袋零食？！”沈父对自家好大儿显然有着深刻的了解，就算没有齐启楠和崔婳的临时加入，他估计也打算把沈瑜放在鱼涯村当留守青年。

知道你们健身房练出来的身材都是中看不中用，但差到这种程度也是挺罕见的。

沈瑜自觉身为一个青壮年男性的自尊心受到了严峻的挑战，正打算就爆发力和持久力二者的关系来一场旷日持久的辩论，就见到身后一个满脸皱纹的小老太背着一个大包裹，正健步如飞的往上走，甚至眼看着就要超过他们了。

“……山里人，一般看着都显老！”沈瑜显然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崔婳向来没有惯孩子的习惯，并且尤其喜欢看别人嘴硬后被打脸的样子。只见她缓缓对着沈瑜扬起一个冷酷的微笑，随后热情的迎着小老太打招呼。

“大娘！这么早就来山神庙呀。”

沈瑜抬头看了眼头顶正午的烈日，再次感叹这人是真的说瞎话都不打草稿。

“哈哈，我们村子离得远路不好走，得起的早些才能在晌午赶到呢，要说你这闺女真会说话，老婆子我过了今年都快八十了。”小老太爽朗一笑，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余光看了眼沈瑜，此刻他正满脸世界观重塑的表情。

啧，只剩一张脸能看的脆皮男大。

崔婳面不改色心不跳：“离得那么远还要翻山越岭的赶过来呀？大娘你好虔诚呀，这山神庙想必很灵验吧？”

“那是自然的，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身体还这么好，也是多亏了山神爷爷庇佑。”说着老婆子看了眼崔婳的年级，又神神秘秘的凑上前，压低嗓子，但用周围所有人都能听清的音量说起悄悄话。

“看闺女你还是上学的年纪呢，上高中了吧？”

“今年高三。”崔婳应得很是乖巧，同时她也从对方的问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难道山神爷爷也管高考成绩的吗？”

老婆子就“嘿嘿”笑了两声，脸上很是得意的样子：“闺女你要是早些来就好啦，早先庙里发符纸，能保佑我家大孙子上清华北大呢，如今符都被抢完啦，我今儿来啊，就是上几柱大香。”

“难道不该是等高考成绩出来后再还愿么？”

“嗨呀，等那时不就晚了，人家山神爷爷是答应帮你办事，但事情办妥之前，这打点可是少不了。毕竟求神办事儿的那么多，你不积极，就算给你办了，也要排到别人后头去了。”老婆子一脸经验丰富的样子。

“您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崔婳嘴上迎合着，满脸复杂。

能管学习成绩的神仙向来吃香，这么多年来很多跟这方面没关系的神也被动的被人民群众安上了这项技能。他们地府的神仙早就习惯了这一点，毕竟除非是信教的，否则这上头的事，哪里轮得到他们阴曹地府，毕竟也没听说过谁家孩子高考专门去拜阎王爷的吧。

但这种山野小神也拿这种事当噱头大肆收敛香火，就难免让崔府君有点子破防，人家懂一点的拜拜文曲星，拜拜孔圣人，不懂的拜个佛祖菩萨什么的也能求个运气。你一个来路不明还疑似违法乱纪的野山神，知道牛顿三大定律么就在这帮人高考了？！

老婆子显然是误解了崔婳表情的意思，见她面色不虞，以为她为来晚了没抢到高考符的事儿伤心，见对方和自家孙子一样的年级，身边又没个靠谱的家长跟着，心头一软，温言道：“你也别灰心，又不是人人都要靠着拜神才能考好大学，你给山神爷爷上柱香，回去好好努力，肯定也错不了。”

崔婳心头一暖，没想到这老婆子虽然自己烧香拜神，心里倒也是明白事理的，正想道一声谢，却听到老婆子又开口道。

“或者呀，闺女你把名字和生辰八字告诉我，老婆子我烧大香的时候也顺便帮你求一求山神爷爷，要知道，山神爷爷一向是最心善的，定然不会不管哒。”

崔婳原本嘴角的笑意就微微一顿，看着那婆子的眼神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嘴上还不忘推拒道：“您给您孙子求的，怎么好顺便捎上我呢，一样礼办两样事儿，只怕山神会怪罪吧？”

“那不会，要知道，山神爷爷一向是最心善的，不会计较这种小事。”老婆子显然十分的坚持，还伸出一只手拽上了崔婳的手腕，一副不帮帮你我就不走了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