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孩子喝了奶,还是哼哼唧唧的哭,怎么哄都不行。
哭得柳文烟脑仁都疼,可她又不好直接表现出不耐烦,只蹙眉看着孩子,“这孩子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方中怀也眉头紧锁,平日里瑞儿没这样哭闹过啊。“到底怎么回事?”
乳母刘氏也有些无奈,“许是换了环境,小少爷不习惯吧!”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埋怨,觉得将军有些荒唐了,小少爷才多大,大晚上的把小少爷带到外头来,也不怕吓着小少爷。
“孩子太小,还是赶紧抱回去吧,总这么哭,万一哭伤了可怎么好!”柳文烟赶紧说道。
方中怀微微蹙眉,他今晚还打算歇在这里,可若要送儿子回去,他势必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可他舍不得文烟。
柳文烟被哭得头都开始疼了,巴不得赶紧把这个好哭包给送走,此时的她看出了方中怀的为难,立马善解人意的表示,“你赶紧送孩子回去吧,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于一时。”
方中怀叹了口气,“好吧,本想把孩子带来,让你们母子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只是这孩子······”方中怀有些不喜。
“孩子还小,他知道什么!等他大些了,懂事了,再说吧!”柳文烟短时间内,可不想再见到这个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孩子了,这样好的福气,她享受不了。
“好吧,那等他懂事了再说。”方中怀也不想因为孩子打扰到他和文烟的相处。
李舒和陈二妞翘首以盼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方中怀的身影,以及他怀里的孩子。
陈二妞当时就想冲过去,可又极度畏惧方中怀,便躲在李舒身后,只一双眼睛盯在孩子身上。
然后脸色就不对了。
李舒脸色也变了,因为她看到方中怀的手捂在孩子的脸上,她立马冲了过去,从方中怀怀里抢过孩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方中怀蹙眉,太无礼了,这是和自己说话该有的语气吗?可方中怀还是解释道,“他一直哭,我怕他惊动了祖母和母亲,所以才······”
话音未落,陈二妞就发出了啊啊啊的声音,然后眼一翻,晕死过去。
李舒脸也白了,因为襁褓里的孩子,很明显已经没了气息!
刘氏听到声音不对,跌跌撞撞的跑上前来,看到这画面,顿时瘫软在地上,“我就说不能捂,不能捂!”
李舒理智尚存,一边给孩子急救,一边大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所有人立马忙碌起来,唯有方中怀一人呆愣在原地,不就捂了那么一会吗?怎么就没气了?他怎么那么脆弱?
大小秦氏都歇下了,却被惊动了起来,匆忙穿着衣裳去了李舒的院子。
一进门,恰好看到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李舒还不死心,一把推开大夫,给孩子渡气,同时按压孩子的胸膛。
大夫摇头道,“来不及了,孩子已经夭折多时了。”
陈二妞呆呆的跪在一边,双眼无神的看着孩子。
刘氏跪在一边,涕泪横流。
大秦氏身子晃了晃,“你胡说什么,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夭折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舒来不及解释,“刘氏,你来说!一五一十的说!”
刘氏畏惧的向外看了一眼,然后如实说了,“将军说要带小少爷出府一趟,去见个故人。因为小少爷乍离了生母,又换了个环境,哭闹不休,奴婢哄不好。后来,将军就带小少爷回来了,将军担心小少爷哭闹会惊扰到府里,便用手捂住了小少爷的嘴。奴婢提醒过将军,说不能这样。可将军,将军执意不听······谁知,谁知,就那么一会功夫,小少爷就,就没气了!”
说完,刘氏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大小秦氏的脸。
小秦氏目眦欲裂,上前推开李舒,将孙子抱在怀里,指着李舒骂道,“你是死人吗?他是个男人不知轻重,你难道也不懂吗?为何不劝诫他,由着他胡闹!我的孙儿啊!我可怜的孙儿啊!”
李舒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知道方中怀不靠谱,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不靠谱。
“我若能劝住将军,何至于此!将军的性子,难道母亲不知道吗?”李舒流着眼泪说道,藏在裙摆下的手悄悄握住了陈二妞的手,她知道,此时此刻,二妞才是最伤心的那个人!
陈二妞没有反应,只看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孩子,那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没了,她这个当娘的,却不能抱一抱,亲一亲。
大秦氏稳住心神,她敏锐的发现了问题所在,厉声问道,“故人?什么故人?哪个故人?”
刘氏浑身颤抖,她,她不敢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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