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隐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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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绕开坐在地上的孩子向前走着，目光未曾落在他身上，只是在经过的时候轻言低声说了一句“在那里别动”，却使得本打算趁着路西菲尔与人对峙之时逃跑的白濑只感觉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如果现在就从这里逃跑的话，会死。

这样的警铃在他的心里敲响，从小就在贫民窟里跌打滚爬长大的他对于危机的感知比普通的孩子要强上许多。留在这里的话可能被波及但是至少路西菲尔看上去是打算收拾那些人的。但是如果自己敢逃跑的话，绝对肯定，百分之百不会有好下场。

手持武器而嚣张的青年们显然没有把路西菲尔放在眼里，嘲笑着看上去仍年幼的精致少年。粗言鄙语不堪入耳，让躲在屋里的中原中也听着气得就想冲出来收拾他们，但想到路西菲尔出门之前的话语，只得一咬牙没有跳出来。如果自己那么做了，岂不是让路西菲尔觉得自己不信任他。

上一次出现这样不听劝告的人是什么时候呢？路西菲尔稍稍回想了一下，良好的记忆力让他很快就从脑海中搜罗了出来当时的场景，和现在十分相像，就像是拿着差不多的剧本演出来的戏码。令人无法理解，但这或许就是那一类人的通病。

踩着黄沙灰石的地面，路西菲尔一步一步走到距离青年人的跟前。一挑眉哼笑着用手中的武器指着少年的额头，领头的青年人明明心中隐约感到了什么，然而自大却麻痹了他应当相信并且依赖的直觉。

视线扫过已经有些掉漆的部件，那是早已经淘汰了的型号，看来这几个人的地位的确很低，分到这样的武器还不如没有。游刃有余甚至还能发散一下思维对他们评价，路西菲尔面色不改的模样让大放其词的青年人心中烦躁起来。

“没听见我的话吗！还是说现在想求饶了？”

下一刻剧烈的疼痛袭上他的面部，视线中的黑暗和面颊上感觉到的坚硬让领头的青年人才反应过来，他的脸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他身后几个跟班也是愣在原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甚至都没有看见那个少年是怎么出手的，老大就被击倒在了地上。

“失礼了，用这指着人并不礼貌，在幼子面前大人还请收敛一下粗鄙，而我也没有被人俯视的喜好。不过请放心，力量会控制在各位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里，只是让你们动弹不得。”

平淡的话语间，路西菲尔的双眼此刻淡去了原本天空般的澄澈，深不见底的那头有着什么正注视着这一边的世界。“这并不会，也不需要用到全力。”

“收拾他！”

随着不知是哪一个人先起的头，青年们各自冲了上来向路西菲尔发动攻击。持有热武器的并不是只有一人，然而在射击声中却没有一发能够击中站在那里的路西菲尔。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白濑抱住了头缩在那里瑟瑟发抖，尽管也没有任何一次的攻击靠近那边。

咔嗒咔嗒的声响是匣内储备亏空的反应，毕竟是旧式小型款，本就装不了几枚。所有的射击都打在了地上或是废墟的墙中，若是有任何一个观众都会嘲笑这也太过巧合，仿佛做戏一般。

“上……都给我上！”

趴在地上抽搐着，仅仅是一击就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发出点声音的领头青年语气中被无能狂怒充斥，这是他无法接受的惨状，必须要让手下的人替他扳回颜面。

一声令下收起已经不能用的装备，青年们之中有的掏出了指虎戴在手上，有的则拔出别在腰上的铁棍，金属的光泽上蒙着一层暗色，是未能洗去的痕迹。

果然……还是太弱了。

路西菲尔迈出一步，他的身影就此消失在了原地，响起的惨叫让几人往那边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少年已经到了好几步远的另一人身前，跃起的飞踢将那人狠狠地踹了出去，直接飞下了高台摔下。也亏得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底子不坏，只是从这里摔下去也就是多处骨折，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紧接着发生的一切让原本因为恐惧而蜷缩起来的白濑看呆在原地，他的眼睛无法捕捉到路西菲尔行动的轨迹，纤细的身形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必定是一个敌人倒下的瞬间，或是脚踢或是肘击，行云流水地动仿佛看穿了所有人的弱点，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逐一击破。比起中原中也的异能碾压，路西菲尔的攻击给人的冲击又是另一种领域。

对付这些小混混路西菲尔完全用不到异能，尽管现在他手里没有武器，仅仅是靠强大的身体素质，在经过锻炼后的身手远比其他人想象中要强得多。

不消片刻，收拾完了这些不听劝告的不速之客，路西菲尔拍了拍起了皱褶的衣服站定，他的脚边是躺了一地的青年人。“晚些时候等各位能站起来就请自己回去吧，接下来得好好休养一段日子，为了你们的身体着想。”

白濑从来没有看到过空手能如此强的人，更别说是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同龄人。等路西菲尔走回到了他的身前，白濑这才惊愕中回过神来，声音颤抖着想要站起来，才发现两腿已经发软没了力气。

很强，这个人很强，如果不算上有着异能的中原中也，路西菲尔比『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但肉身战力的强大和异能的强大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白濑在恐惧之余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崇拜心理。

他也想那么强。

“你，你好强！我说，你加入我们怎么样？”

白濑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之前那次是，啊是我不太好，但是我们「羊」是特别的，你也应该不喜欢那些大人才没有跟他们真的混在一块儿不是吗？你加入我们的话一定可以做到更多的事！”

“你已经安全了，离开这里。”

路西菲尔没有理睬白濑的话，径直越过了他的身边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喂，听我说啊！”

白濑伸出手想去抓路西菲尔德手臂，还没碰到就被挥开，紧接着便对上了冻结的双眸，仿佛在注视尘土一般。

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