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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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说的没错，这个本丸是活着的。

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药研藤四郎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他身后的黑雾翻涌着，像是在认同元宝的话。

“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怪就怪在我太贪心了吧。”

少年微微抬手，黑雾瞬间凝成了五虎退的模样，后者亲昵地蹭了蹭少年的手掌，下一秒又消散不见了。

“我想保护大家，保护本丸，最后我却什么都没能留下，除了我，大家都消失了。我想其实我很早就疯掉了吧，一直不肯认清现实，直到终于有一天，大家又回来了。”

黑雾中，留着平头的男孩走过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二者相视一笑，男孩微笑着消失不见。

“一期尼，小叔叔，乱，退，厚……粟田口的大家，三条家的各位……就连啰啰嗦嗦总跟我较劲的长谷部也回来了，我又高兴又头疼。”

元宝安安静静地听着，看着对方道别一般，不断与黑雾化成的熟人们互动，有时候是一个微笑，有时候仅仅是点一下头，或碰一碰拳头，或意思意思往对方的俊脸上揍一拳。

“不过后来我发现了，那些都是些影子而已，不论我跟他们说什么，永远只有一个反应。”

此时迎面走来的是大俱利伽罗，他仍是一副不高兴跟人搞好关系的臭脸，却一巴掌盖在了少年的头上，毫不客气地揉乱了顺帖的发型，药研藤四郎一动不动地任他揉成了鸡窝头。

“本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化出了灵识和意志，不仅如此，它特别聪明，居然还学会了‘投影’。”

少年语气平静，这次是今剑拽着他的袖子无声撒娇，“你不是一直很奇怪吗，大家言行举止中偶尔的违和感，你一定发觉了吧。本来就不是活物，那些不过都是本丸参照大家平时的活动情况进行模拟投影罢了，只要稍微留点心，总会察觉到的。”

目送今剑蹦蹦跳跳离开，少年神情温柔依旧：“最初，我以为是我寂寞太久过于思念大家而产生的幻觉，可是我发现我错了。”

“它学得真快啊，我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它才刚刚学会控制一个投影，笨拙地把一个小和尚骗了进来，并趁对方没反应过来，只用一招就把心脏掏出来了。”

来派的大太刀举起一只手冲过来，少年不假思索微微抬手，二人空中接力一般轻轻击掌，一触即分。

“后来它越来越熟练，投影控制的数量越来越大，甚至有时还有耐心操控投影玩起了‘扮家家’，它最喜欢跟人类玩这个‘游戏’了。

“不过即便是投影，有时候我也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假。你应该有体会吧，他们有时候表现就跟真的一样，就在我刚才来之前，我遇见了一期尼，他跟平常一样试图摸我的头，我没躲开，他居然还吓了一跳，最后还是温柔地告诉我，不要勉强自己。”

少年话语顿了顿：“我甚至觉得，他知道我要做什么。你也觉得我疯了对不对？”

元宝摇摇头，少年笑了笑，继续之前的话题：“直到在你来之前它就已经能控制所有投影制造‘陷阱’诱捕猎物……”

“你知道本丸外面的草木为什么会长得那么好吗？”

他轻笑一声，元宝却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果然，少年接着道：“是尸体，有普通人的，也有灵能力者，阴阳师，巫女，和尚，还有像你一样的除妖师……它嘴巴很挑，不吃人，就只吃心脏，每次都要我把尸体清理出去。久而久之，它的胃口越来越大，动不动就喊饿，也越来越不听话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它会变成真正的妖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