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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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霁缓缓的往畅春园的最中心走去，她已经能看到那座最大的宫灯，用的皆是各色珍珠串联的灯，坠着流苏，向着八面连着各式的小宫灯，照亮了这个园子最美的地方。

宫灯的每一面都是一幅幅她未曾见过的画，光晕透过珠子的缝隙星星点点的露出来，好看极了。

是不同的飞鸟，还有游鱼，光晕是飞鸟的云，亦是游鱼摆尾的波纹，随着这夜间的微风，缠缠绵绵。

初霁笑了，她就知道，魏明帝读懂了很多东西。

“很好看吧？”张氏突然出现在了初霁面前。

苗修仪一惊，她竟没发现张氏靠近了，身边的侍卫也未通报。

用心和不用心总是有区别的，畅春园的灯像是亮到了天际，一时之间恍惚的分不清是星光还是灯光。

张氏同初霁一起赏着灯，感慨万千，“清游也曾为我办过灯会。”想到这，又轻轻笑了笑。

初霁没有打扰她的言语，回忆甜蜜本身就是一件酿了蜜的微醺。

“贵妃喜天空，我却不是，我喜这万千的水，潺潺的溪流是水，广袤静谧的湖泊是水，汪洋起伏的大海亦是水，那一年，在光州的湖心岛，清游说，要让这天上的月亮，璀璨的群星为我在水中绽放。”

那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灯，不如魏明帝送给初霁的华贵，但是足够惊喜，那一夜湖心岛只有他们，熙文太子带着她摇着一艘小船，天上如是，地上亦如是。

兄弟俩的性子，一个南辕，一个北辙，但总是相似的，在表达喜爱这件事上，从来不会迟疑。

张氏是个高傲的人，她不屑的女人很多，比如贤德二妃，比如曾经她以为的初霁，不敢尝试，小心翼翼的看着眼色过活，这种生活，是一种悲哀。

见识过何为爱重的人，怎么会瞧得上战战兢兢的人。

这种体验，却无人能懂，无人可以诉说和分享，亦是一种无奈。魏明帝的皇后有这样的智慧，却永远不会懂，她这样女人的骄傲。

张氏心中在想，也许皇后此时，已经出卖了她。

所以初霁的出现，她其实，亦有惊喜，一种只有她自己体会过的情潮，仿佛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知音人，即便此时的初霁，站在她的对立面。

初霁想着那样的画面，她觉得极美，天地之间，唯他与她，是一种极致的烂漫，在这样的爱恋里成长的女人，举目天下，又有什么恋情能入她的眼呢。

一刻的心满，即便只有一刻，也足够支撑着一个人走过很多很多的路。

“你放心。”张氏说道，“我不会动你，我若动了你，清游不会原谅我。”

一世的爱恋怎么够，张氏希望，她能与裴寂生生世世的相遇。

初霁笑笑，“总觉得您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张氏看着那盏珠灯，“这天下，只会有一个裴清游，也只会有一个裴景思，你不追究陛下的很多事情，是一件好事。”

魏明帝不是如熙文太子那般生而知之的人，所以走了很多弯路，也走了很多错路，更甚者，在熙文太子喋血后，为了保全很多东西，一度妥协到了极致。